=微。

请听我说。

© Shuu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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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死后有三块墓碑,其中一块是莱伊为他竖起的。在苏格兰死后的第二天,他代替波本回到了昨晚的天台。如今组织内部人人自危,唯有刚替他们解决完卧底的莱伊尚能享受一点行动自由的权利,于是他暗中委托FBI的同僚帮忙打点好了苏格兰的一切。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可他知道自己必须为苏格兰这样做。于是一周后,在城南近郊的墓园,他帮忙埋葬了苏格兰的遗体。那天清晨风和日丽,而莱伊来到苏格兰的墓前,感觉自己听见了一种死亡特有的空荡与宁静。这里没有鲜花也没有眼泪,甚至连墓碑上都没有刻下死者的姓名,有的只是那把贴近他胸口处冰冷的左轮手枪。再后来莱伊身份暴露,赤井秀一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查回到了美国,等到他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块空墓碑前时,有关苏格兰仅有的一些记忆都已经快要趋近模糊。而在那天夜晚,在苏格兰开枪之前,他曾掏出自己最后的底牌试图换取对方短暂的信任,可到头来,当赤井秀一想在墓碑上刻下他的姓名时,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对苏格兰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第二块是诸伏高明为他竖起的。在得知弟弟死讯后不久,高明便在故乡长野县的墓园里立起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父母二十多年前给予他的姓名;而遗像则选择了景光刚进警校时给自己寄来的那张照片。这么多年来,景光给他寄来的信并不多,而他早该在几年前的那封措辞含糊的信中意识到些什么的。“我辞去了在警视厅的工作,去干别的事了。”信中的景光只是这样简短地说道。这是诸伏景光从小到大向他撒过的第一个谎,也是最后一个,而高明则用他毫不保留的信任为他的同胞兄弟亲手掘好了坟墓。人生有死,修短命矣。可饶是他也无法事无巨细地得知弟弟在失联的这么多年里的点点滴滴,就像高明甚至没有机会见到弟弟的遗体。也许他会死在一望无际的田园,也许他会死在阴暗潮湿的地道,但无法改变的是:故乡的墓园里立着一块空墓,这块刻着诸伏景光姓名的墓碑下空空如也。在景光死去的那天,他不在他的身边,到头来或许只有阳光和红土代替兄长的手将他埋葬。

最后一块墓碑由降谷零为他竖起。在那天夜晚的天台上,他从莱伊手里颤抖着接过苏格兰的手机。被他的左轮手枪打穿的机身四四方方,而在降谷眼中,那就是他友人的碑林。上面用指甲的划痕隐秘地雕刻出的那个小小的H则是苏格兰宁死也不愿让组织得知的他的真实姓名。待到组织这次的清扫工作全部结束,降谷零将诸伏景光的手机轻轻放进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里,委托风间帮他转交给伊达航。信封里没有埋放诸伏景光的遗体,却埋葬了他们共同的过去。当他用胶水将信封封好时,恍然之间,降谷就像听见了钉子被木匠打进棺材四角的声音。而一种刺骨的寒冷和快要灼烧进他胸腔的仇恨感在这一瞬间同时捕获了他的心,就像在他冥冥中预示到的未来的苦难之门上急促地敲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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